今年電影節其間太少時間,只選上四部電影看,其中兩部都屬英瑪褒曼的電影,因為實在很想於大銀幕上看一些電影大師的作品,始終感覺不同,機會又少,日前看過其中的《沉默》,奈何自己水平低,看完有太多問號??上網看過一些影評介紹才知道多少脈絡,其中一篇影評人皮亞的文章,令我了解更多,遲些努力要再多看。
Movie Chic,Movie Style﹕Ingmar Bergman沉默三部曲
說不出什麼 救得什麼 2007年8月5日
【明報專訊】英瑪褒曼魂歸天國,眾聲一詞都認為電影大師買少見少,除了物以罕為貴,英瑪褒曼電影其實又留下了些什麼,永垂不朽?我想起了「沉默三部曲」的信、望、愛。
宗教信仰似乎是西方戰後一代不少電影大師終極探討的課題,布烈遜(Robert Bresson)教人學《最後逃生》和《聖女貞德的審判》的無辜死囚一樣,堅守信仰,儘管結局未必圓滿,但人死精神不死,就是聖潔。布烈遜是天主教徒,他堅信耶穌基督在〈約翰福音〉的說話:The spirit breathes where it will。布紐爾(Luis Bunuel)則唱反調,他窮一生在電影中常常以牧師其心不正、信仰隨時崩壞來開玩笑,布紐爾心中耶穌不是神,宗教信仰是偽善,是枷鎖,是荒謬搞笑處境的來源。同代人英瑪褒曼,同樣以光與影來談論宗教,比布烈遜多一份魔幻和質疑,又比布紐爾少幾分輕蔑,多幾分踏實。
《對鏡猜謎》 瘋了 卻可得到愛
他們這一代人,都經歷過子彈戰亂,曾經被歐洲存在主義思潮衝擊,英瑪褒曼被形容為真正的電影大師,是天才(活地阿倫尤其會以其口吻說),其電影卻是抽象艱澀,經常令人摸不頭腦,角色處境經常有口難言,滿有心事,藉形體動作和人與人之間的疏離,突顯人物內心痛苦與心靈絕症。「沉默三部曲」除了讓影迷認識到什麼叫藝術電影,還從靜態的影像中爆發出最具力量的探討──信、望、愛:如何追求、審視,怎樣思考、救贖。
首部曲《對鏡猜謎》(Through a Glass Darkly, 1961)是一場信仰考驗。被認定是精神有問題的女子,在荒島上與丈夫、父親和年輕弟弟共住,一朝醒來,聽到鳥兒在哭,跑到神秘的房間裏,更感到神的呼喚從牆身穿透過來。這裏對宗教的思辯,甚是明顯,帶病女子與上帝的靈性接觸,自不然被旁人認定是神經病發作,然而弔詭的是,影片開首從未道出女子是精神病患者,女子的行為甚至比其他的家庭成員更溫婉深情,認為女子無可救治的證據,亦只是她父親在日記裏的片面之詞。
《冬日之光》 說不出活下去的理由
父親喪妻,是一直存在的鬱結;丈夫始終得不到精神病妻子首肯親熱做愛,是隱藏於心的挫敗;弟弟無法宣洩對情慾的好奇,是青春期的苦惱。女子周旋在三個男人之間,成了唯一的慾望對象,然而她卻選擇在神的呼喚面前,自我解慰,房間內衣櫃門打開,迎接神與信徒的來臨,煞是一場靈與慾的影像猜謎。孤獨自閉的弟弟最後只能從父親一番「愛」的宣言中,重新得到人生啟示。偏偏是被以為瘋了的人,才被愛擁抱。
二部曲《冬日之光》(Winter Light, 1962)所面對的人生困難更為深重。信徒向牧師一場又一場的告解,不單沒有解決問題,反因而發現了人生所面對的更多的存在困惑。片中漁夫的遭遇,最令人莫名其妙。他因為閱讀到報章上關於中國人的故事,指那一代中國人成長充滿仇恨,源於受到原子彈轟炸的影響(不知是否片中資料有誤,受原爆影響的該是日本人),漁夫對生命的仇恨感到懊惱,令他終日鬱鬱寡言,心有千千結。牧師要他信神,要以神的旨意活下去,漁夫卻突然開口說,為什麼我要活下去?牧師竟然不懂回答。原來,降臨在牧師身上的不幸和悲劇,也令牧師充滿矛盾,對信仰也有質疑。若《對鏡猜謎》似乎讓人找到了信仰的謎底,《冬日之光》則進一步揭示出,謎底並非單純地「信」就能站在神的曙光下。片中牧師傷心的一句:上帝沉默了,就揭開了第三部曲的序幕。
《沉默》 無信無望無愛 剩下什麼
《沉默》(The Silence, 1963)以異地、異國語言及異境來借喻一對心存愛恨的姊妹,如何充滿隔閡,難以化解。影片以沉默說故事,可以連續幾分鐘沒有對白,只有表情、動作和大特寫,但英瑪褒曼以懾人影像告訴觀眾,一切愛慾與仇恨,都不用言詞,最傷害他人心靈的舉動,不用半句話語。
無愛,有恨,是《沉默》最響亮的對白。姊姊有病,病得要死,是對《對鏡猜謎》的呼應,但姊姊不像精神病女子,求神引領出光明之路,姊姊想起性感的妹妹對她冷言冷語,就傷痛得臥自瀆,求神賜自己一死。妹妹明知姊姊對她帶超乎常態的感情,偏偏就要隨便找個男人,當面親熱愛撫被狠狠地幹,來傷盡姊姊的心。這麼一場沉默抗戰,正好是《對鏡猜謎》的反比,是無信無愛無望所帶來的不幸。背景是坦克車入城的戰亂時代,個人面對的是喪父無母家不成家的現實處境,妹妹的兒子帶玩具槍,在酒店內見到馬戲班侏儒們在嘻哈玩笑,是帶有超現實的人生荒謬。孩子渴望被愛,愛卻好像始終跟他疏遠,孩子表現得冷漠、異化,在酒店走廊撒尿,是無愛的悲劇收場。
《沉默》以姊姊死前的悲慟眼神、妹妹在火車上對姊姊留下遺書的輕蔑,及孩子帶疑惑,讀出遺書中幾個不知是什麼方言的詞語作結。詞語裏第一個是:Hadjek,是愛沙尼亞文的「靈性」意思。我開始在想,60年代歐洲電影大師所身處的是什麼環境,受什麼思想影響;英瑪褒曼曾經說,生活得愈久長,現實對他反映出愈多虛假幻覺。那麼,追求無語的靈性,就是信、望、愛的歸宿和救贖?
文:皮亞
還有..
http://bergmanorama.com/films/silence.ht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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